如今四皇子突然离奇失踪,自然是难免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种种不利于新皇的流言,便慢慢地开始蔓延了起来。
有人说是新皇对四皇子不满,因为其母妃曾偷盗了太皇的金牌,又冤枉了新皇的舅舅等等,所以才会让人秘密对四皇子出手了。
还有人说,按理说,新皇登基,四皇子这样的称呼早就不合适了,新皇应该册封,可是却迟迟未曾下册封的诏书。若说他对四皇子没有敌意,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
不管朝臣们议论什么,这四皇子失踪了,总之就是一个事实。
新皇派出了不少的人手开始四处寻找,始终不见踪迹。
就在四皇子失踪的第五日,新皇突然下了一道诏书,册封五皇弟为廉王,册封肖云福为寿王。而四皇帝突然恶疾,意外暴毙,追封其为湘王。
四皇子失踪的消息,底下的百姓们本来是不知情的。
毕竟这等大事,皇上自然是早早地下旨隐瞒了。
可纸包不住火,茶楼酒肆,又难免有一些个官吏或者是大家族的管家管事等等来此消遣。时日长了,自然就瞒不住了。
如今皇上的旨意一出,百姓们自然是不信的。
四皇子年纪轻轻,之前一直是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暴毙了?难道,真是皇上看他不顺眼,秘密将其处决了?
百姓们虽然是不关心这种事,可是也难免是会议论一二,当然,自然是不敢高声议论的,他们还想着多活两年呢。
桑丘子睿在坦言了自己无意于入朝为官后,新皇再三挽留,仍不见效,最终也只能作罢。而这个时候,肖云放难免会有些心烦意乱,在这种心境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桑丘子睿。
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差,可是现在这样棘手的事情,他的确是有些失了主意。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一趟福寿宫。”
皇后已然晋为了太后,自然不宜再居住于坤宁宫,福寿宫才是历代太后所居住的地方,太后为了不给皇上添麻烦,也早早地搬离了坤宁宫,同时,也是在提醒皇上,他该立后纳妃了。
肖云放之前曾被桑丘子睿暗示,桑丘家不会再送女子入宫,也是为了皇上后宫的安宁。桑丘家如今有一位太后,已是桑丘家极大的荣耀。
肖云放初闻桑丘子睿的意思后,也是沉思良久,他担心的是,母后不会同意桑丘家这样的做法的。
可是没想到,桑丘子睿给他的回复是,他已经得到了太后的同意。无论是否送女子入宫,桑丘家都是不可能会背叛皇上的,毕竟,皇上的身上,有一半儿,是桑丘家的血液。
肖云放明白,桑丘子睿这是在做一个何谓激流勇退的示范给他看。
而这个,其实也是他想要的一个结果。
肖云放在御书房又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了福寿宫,眼下心烦意乱,或许,母后能给他提供一两点的建议。
肖云放到了福寿宫的时候,发现太后正在侍弄着几盆儿花,那廊道底下种了几种粉色的月季,此时也开得正盛。
肖云放就在廊道上看着太后动作轻柔仔细地打理着那些花草,偶尔一道风吹过,还能闻到了丝丝月季的香气。
肖云放突然就微合了眼,再做了个深呼吸,感觉之前的那种烦燥,倒是慢慢地减少了。
太后自然也注意到了皇上的到来,却没有理会他,直到将自己眼前的这些花卉都打理完了,这才转了头,看着一旁站着的皇上。
肖云放此时也睁开了眼,上前两步,笑道,“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着摆摆手,将他扶了起来,“皇上才刚刚下葬没多久,这宫里头都不准穿的太鲜艳了,哀家也就只有看到了这些花花草草的时候,还能勉强看到了一丝色彩。”
“母后若是想看艳丽的,只管吩咐宫人穿就是。这后宫还有人敢质疑母后不成?”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扶了太后慢慢地往殿内走。
太后轻叹了一声,“以前有先皇在,有梅贵妃在,那个时候,哀家就总是在想,皇后这个位置,我还能坐多久?我的皇儿,又能不能坚持等到了我桑丘族人回归的那一日。十几年呀,哀家胆战心惊地过了十几年,几乎是夜夜都不得安寝。生怕在自己熟睡之时,会有人对我们母子不利。”
肖云放一时也是有了感触,“母后说的是。那些日子,儿臣这辈子也不敢忘。”
“什么儿臣?你如今是皇上了,该自称朕。”太后笑着责备了一句。
肖云放不以为意,笑笑,“在母后面前,儿子永远就是儿子。若是没有了母亲十几年的隐忍,没有外祖父和舅舅们的扶持,儿子焉能有今日?”
太后点点头,一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能明白就好。这些年,我父亲他们看似远离梁城,除了一个桑丘烈,京城内,再无旁人可以供我们母子依靠。可是实际上,你我手中的钱财、人手,哪一样不是你外祖父给予的?”
“是,儿子不敢忘了外祖父多年的扶持。”
太后落了坐,也示意让皇上坐了。
“皇上,如今湘王暴毙,难免会引人质疑。这是再正常不过之事。若是没有人说什么,那才是奇了。所以,皇上不必为此担忧。身为一国之君,当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至少,不能被这等小事影响了心智。”
“母后教训的是,儿子谨记。”
“不!母后不是在给你灌输什么大道理。”太后摆摆手,“要想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并不是自己去主动同人辩解。你身为帝王,更是不能自降了身分。他们朝臣也好,百姓也罢,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再怎么说,还能将湘王给说成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