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她忽然改了主意,说要跟着‘义父’一同去京师……”
“义父?谁是她义父?”王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显然不知道屠千娇怎么又突然多出个“干爹”!
鄢小公公撇了撇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刘公公同屠……小姐一见如故,屠小姐觉着刘公公慈眉善目,给了她一种阔别多年的慈父般的感觉,刘公公也觉着屠小姐乖巧可人,且还可怜着屠小姐半世飘零,一直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
娘的!适才还是“屠千娇”,这会儿主子认了她做义女,就立马改口成了“屠小姐”!
王睿确实又大吃了一惊!
万万没想到,这还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当真只是轻轻松松三分钟,这屠千娇便三下五除二,神速将刘谨搞定,为自己傍了个“干爹”,且这个“干爹”的“干”,还永远都不用担心会念第四声!绝对安全!
想想也是,刘谨刘公公深居宫内,过的多半也是与人虚与委蛇、附和卖笑的日子,与她屠千娇“半世飘零,无依无靠”的青楼生活何其相似!这二人凑到一块,也就难免会“一见如故”了!
“这屠小姐,也确实乖巧孝顺得紧。不但当面兑现了先前承诺的‘一千两银子的酬谢’,还另外孝顺了刘公公五千两的‘见面礼’……”
娘了隔壁!打了“感情牌”打“金钱牌”,这屠千娇不愧出身于“百媚楼”,这逗人开心、诓人上当的功夫,当真是练过的啊!
虽然不知道她屠千娇为何会从“百媚楼”跑了出来,但眼下她一个弱女子深处江湖之中,为保自身周全,也就自然是要傍上一两个靠山。刘谨刘公公,虽然目前还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跟班太监,但他这“小小的跟班太监”,又岂是常人能招惹得起的?也难怪屠千娇舍得这么下血本,又非要跟着“干爹”去京师了!
“妖精!”
想着屠千娇那惹火的身段,却又配搭着清纯怡人的气质,再加上这般深沉的心机,当真就是一款纯天然、原生态、无污染的超级“天坑”,谁碰谁被坑。
王睿心底暗暗骂着屠千娇,嘴上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鄢小公公的问题,难道他王睿还真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同鄢小公公说:“为了本千户的人身安全,那这一路上只能委屈你鄢小公公继续躲躲藏藏了”?
单从节操与忠诚度来看,易高二人领着那帮混蛋,若是突然得知“百媚楼”的“争风吃醋事件”纯属骗局,铁定会造反!他王睿敢以人头担保!
他讪讪而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鄢小公公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哈!小王爷,当真是你么?”
王睿双眼一黑,只觉着有些天旋地转:“娘的!这屠千娇说来就来,当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鄢小公公也诧异着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正是屠千娇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儿。他撇了撇嘴,正欲开口说话,屠千娇却又是一副好奇模样,抢先而道:“小王爷假扮成小公公模样,莫非也是不愿让人知道行踪么……”
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啊!
雨过天晴,王睿瞬间又满血复活!
鄢小公公果然灵机一转,赶紧打蛇随棍上,做了个噤声动作:“咱……咱们这一趟出行,可是瞒了父王的,就连这马队中的刘公公都不知道本王的真实身份,屠小姐切记,万勿再喊我作那‘小王爷’了……”
屠千娇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她双眼一转,露出个会意笑脸,正欲同“小王爷”多说几句,眼神儿却又掠到了王睿脸上。她果然愣了片刻,便露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你……你,你这流氓,坏人,怎的也会在这里?”
据易瓜瓜所言,王睿那夜曾逼着要屠千娇“卖身不卖艺”算了,直将屠美人儿气哭了过去。想来这段黑暗的记忆,在她那颗并不单纯的心灵上,当真也是一个十分深刻的烙印!
“咳,咳咳,我同鄢小……王爷,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王睿冲着屠千娇抱了一拳,又带着些许歉意,十分诚恳的道:“小的在过去,若是有得罪屠小姐的地方,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鄢小公公这回也十分愿意配合,他左右环顾了一眼,一副淡然神色:“王千户眼下既已知错,屠小姐也莫再与他计较了罢!”
屠千娇一双大眼对着鄢小公公忽闪忽闪,转而又是满脸不屑的对着王睿:"小……公公既然为你说情,本姑娘也懒得再与你这坏人计较……"
王睿暗喜,心道屠妖精既已愿意不再提及那码子事便好,这总算是翻篇而过,不用担心东窗事发,而会激起易高等人的“兵变”了。他见屠千娇有意与"小王爷"亲近,便赶紧又告了声罪,借故遁去
在屠美人眼里,目前王睿的形象就是“坏人、流氓、下流、变态佬、猥琐狂”等一系列阴暗名词的代言人。但是么,时间能改变一切,正所谓“日”久生情,屠妖精既然也是要去京师,那他王睿便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来打她屠美人儿的主意。
“先得改变老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王睿又回头瞅了一眼屠千娇那惹火的身段,心底又是一热,打定了主意。
“啧啧啧,屠大家当真是一句话抵过咱千户大人万句话……”易瓜瓜这**丝中的战斗机,正躲在某个阴暗角落望着屠千娇的玲珑身段喃喃自语。
王睿抬腿踢了他一脚:“什么一句话抵过老子的万句话?”
易瓜瓜回过神来,身旁正躺在地上闭眼假寐的高皓明却接过了话:“屠大家向她义夫撒了个娇,说这大正午的颠沛着赶路,可别‘累坏了咱义父的身子’,刘公公开怀大乐,便着我等先行休息……”
高皓明在说那句“累坏了咱义父的身子”的时候,故意娇嗲着声音,直让王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屠妖精!”王睿暗里骂了一声,又转过脸来对着易瓜瓜:“你蹲在马车旁一个正午了,可听出屠千娇是为何要跑路了?”
易瓜瓜仍是一副花痴模样:“屠大家想要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可‘百媚楼’的老板却想反悔,他担心屠大家走了之后,‘百魅楼’的生意会一落千丈,便有意为难屠大家,将屠大家赎回‘卖身契’的钱由原来的三万两,提高到了十万两。屠大家无奈之下,只得只身跑路……”
啧啧啧啧,先是大笔一甩,便给了刘谨刘公公六千两,这回又是随随便便便可拿出三万两来想要给自己赎身,这“屠妖精”当真是比我这个曾经的游击将军,现任的锦衣卫千户要有钱得多。
王睿咂舌不已,正欲离开,高皓明却又冒出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趣:“屠大家的意思,是想要在京师另立门户,为此还求她义父‘往后一定要好好护着女儿哟’……”
说到最后,高皓明又装出一副娇嗲模样,王睿赶紧加大脚步,朝着刘公公的马车行去。
屠妖精也想要在京师开妓院?还要央着刘公公罩着他?这不是要和老子来抢饭碗么?
刘谨此刻正在车内仔细的擦拭着王睿鼓捣出来的“滑板”,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忽然抬起头来,冲着王睿没好气的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青楼你开得,千娇却开不得了?”
在杀胡口内,王睿许诺刘公公与易高二人的“这赚钱的法子”,自然就是要在京城中开一家“大明有史以来最为高档,最为霸气,服务质量最为周全的青楼”!他这“青楼”实际则是想要借鉴五百年后某座国际化大都市内——服务行业发展建设的先进经验。
待他将“莞式服务”中的三十六式,简单向易高二人做出解释过后,这二人当场愣在原地,才知道什么叫专业,什么叫精益求精。易瓜瓜激动无比,甚或一度失控,当场大声嚷嚷着愿意“为了游击将军赚钱的事业而贡献‘精血’”。
而当王睿在向刘瑾解释这些“细致周到、别具一格”的服务方式时,却只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说得不好便触了刘公公的逆鳞——向一个老太监去解释性服务工作者需要做的细致活,确是一件十分犯难的事。
万幸,刘太监是一个见过大场面,有着大理想的开明公公,他一言不发的听完王睿的简要叙述,也觉着王睿这厮若是在京城开个青楼,让手底下的姑娘们都学会这一套功夫,当真会是“钱”途不可限量,极具发展潜力。
王睿赶紧摇了摇头,干脆挑明了自己的想法:“刘公公,不瞒您说,您老人家不拿出银子来做本金,小的这里着实也拿不出那么多(实际上,目前而言,他还拿不出一文钱);再则,对于青楼一道,我顶多只能在姑娘们的服务上,以及室内装潢上想出一些新颖的法子,但终究是还缺那么一位坐堂管事的人,而这屠……小姐,恰恰又能弥补这些纰漏……”
这只是他想要拉着屠千娇入伙的明面上的理由,暗理的目的才是关键:他想创造出更多与屠千娇朝夕相对的日子,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屠千娇不但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而且更多的应当是属于那种带刺的玫瑰、生在悬崖边上的雪莲——谁若是想要去摘她,首先得对自己做好安保措施。但屠千娇那娇美容颜及其惹火身段,却又不断在王睿的脑海中晃悠,早已将他这些顾虑冲击到了九霄云外!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刘公公将“滑板”放下,认真的考虑了片刻,也露出一副赞同神色:“你这小王八犊子,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我去和千娇好好谈谈。不过么,千娇若是来参与合伙,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吃亏……”
老子肯定不会让她吃亏,不过你刘公公倒是要吃点亏了!
“刘公公吶,屠小姐若是参与合伙,咱这利益分成,又当如何划分咧?”王睿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相处了几日,他总算是找到了刘公公不可触碰的逆鳞——银子!
刘公公果然立马拉下了脸:“王千户认为,当如何划分为好?”
“公公占四,我与千娇各占其三?”
刘公公拉下的脸,立马又黑了一圈。
王睿斩钉截铁,赶紧又补了一句:“若得屠小姐参与,这青楼规模必会扩大一倍,较之原来,公公拿的只会多,不会少!”
刘公公的脸色立马又舒展了回去:“着弟兄们上路罢……”
王睿大声应诺,赶紧告退!
他阴谋得逞,心情舒畅,一路哼着小调招呼着众人上路,一双贼眼却又瞅见了屠千娇与鄢小公公并肩行来。
他眼皮一跳,便觉不妙:“这屠****靠得鄢小公公这么近,一副恨不得贴进这死太监怀里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公公,奴家往后去了京城,你,你可得要多来看看奴家……”屠千娇双手把玩着自己的秀发,微微侧过面去,含羞带嗲的冲着鄢小公公吞吐而道。
王睿瞧得一清二楚,听得十分清晰,他只觉得凭空响起了一道霹雳,直将他震得有些晕晕乎乎:“娘吶!敢情老子的第一个女神,竟真把鄢小公公错当成了代王府的‘小王爷’,还他娘的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