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行宫离京城不算远,大概就两百多里,不过因为行进的速度比较慢,估计也要两三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抵达,这样的天儿,风餐露宿的肯定不好受,不过,谁让这一行人不是皇族就是达官贵人呢,一堆的人伺候着,别说是吃喝拉撒睡,就算是一日沐浴八次,也照样能妥妥当当的,当然,也就这么说说,即便是活阎王也不可能这么疯狂。超快稳定更新,……——与在家的时候相比,各方面其实都差不多,然而,这只是靖婉的想法,这一路上,各种抱怨声可是不少。
也万幸,有不少东西,都是家仆先行一步带走了,彻底打理避暑行宫处的宅子,同时将一切安置好,不然,只怕会更加的让人恼火。
而此次骆家前往承德行宫避暑的主子们,一个巴掌就数完了。
大房因为小王氏快要生了,王氏自然不能离开,而她夫君骆荣是官身,不在随行之列,而骆荣玮目前也有差事,骆荣平自是不必说,他那样,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刘氏名义上要照顾他,比较清闲的也就是挂职的骆荣彦了,不过,似大概是被刺激了,现在也开始发奋图强了,即便是不喜欢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也强迫自己慢慢接受,而吴氏跟张氏一样,都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夫君的,因此,他们这一辈的八个人一个都没去,自然,有骆老夫人,姨娘什么的,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了。
而小辈儿中,除了靖婉,骆靖博夫妻二人,其他的都没来,原因很简单,各自的父母都没去,他们去了,岂不是要老夫人看顾?骆老夫人的身子看着不错,不过,在骆沛山得知前几年差点就没了,是不敢再让她有半分劳累,所以,除了不用操心的,全部都乖乖的待在家里,而完全不需要操心,而又能走开身的,就只剩下靖婉,以及骆靖博、孙宜嘉这三只了。
骆老夫人虽然没有表示,嗯,这样也不错,清闲。
因此,这一路上,骆家算得上是最轻省的一家了。
靖婉虽然尽可能的融入这片天地,不用人人平等的目光看待封建皇权社会下的众人,在很多时候还是尽量的体贴身边伺候的人,他们被伺候的人都辛苦,那么伺候他们的下人肯定更辛苦,就算在当下被伺候还是伺候人,身份已经决定了一切,被看成了理所当然,靖婉还是没办法跟他们的思想完全的同步。
靖婉跟在骆老夫人身边那么多年,骆老夫人多少也受到靖婉一些影响,没有刻意做什么,也自然而然的那么行事,似乎,看到太多人在自己跟前转悠,反而更心烦气躁。
孙宜嘉跟靖婉在一起久了,也在无形中受了影响。
因此,在其他人家里的下人们满头大汗的忙前忙后的时候,骆家这一段却显得比较安静,下人们甚至还有时间呆在马车里纳凉相互唠嗑,就算是有事儿做,也没有忙乱迹象。
孙宜嘉的丫鬟们个靖婉的凑在一起,“三姑娘一直都这样?”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不太明白她们的意思。
于是,对方指了指跟在骆家后面的一家子,车队在前行,下人却要跑前跑后,那身衣裳,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而负责跑路的,那身份,在下人中的地位都是比较低的,看着多是一些十二三岁的。
靖婉的丫鬟们都止不住的笑了笑,“我们姑娘一直都很好,脾气好,对我们也大方,从不发脾气,即便对身为下人的我们,也很体贴,如果有小病小痛的还会给我们放假,平日里也会说轮着放假呢,我估计,再没有比姑娘更好伺候的主子了。”
这一点,她们一直都知道,不过,再没有比现在更深刻的体会了。
听着她们的话,孙宜嘉的丫鬟们心里有些艳羡,不过,她们姑娘其实也很好,而且现在更有向着三姑娘靠近的趋势。能够伺候这样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
不过,恰好也听到此话的某位嬷嬷,想得就更多些,但真仅仅只有这宽和的一面,怕是养不出这些严于律己的丫鬟,即便是青菊,看着性子跳脱些,但是该做的事情也半点不马虎。
车队在此时停了下来,很明显,又是成帝在闹“幺蛾子”了。
青竹伸头往外看了看,看到前面马车上奶娘下了车,向这边走来,忙招招手,表示知道了,不用过来,“我先去看看姑娘,你们给姑娘准备点冰镇的果子,再去打听一下,要停多久,时间长的话,就到外面找个地儿,把伞撑起来。”青竹说着,随后自个儿下了马车。
另外几人也快速的行动起来。
因为坐马车的时间有些长了,靖婉又有些晕车,不过同样安安静静的呆着,不折腾,不给人找麻烦。索性在出门之前,龚嬷嬷等人已经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吃食上尤其的在意,这些东西倒是便宜了孙宜嘉,她怀着身孕,本来就更辛苦些,不过,在之前准备的时候,靖婉就让准备了她的份儿,看着精神倒是不错,比靖婉都好多了。
骆靖博跟孙宜嘉都感激在心,这个小妹实在太体贴,靖婉只是笑笑,反正她自个要用,嫂子那只是顺带。是不是顺带,他们很清楚,她完全可以提前知会一声,让他们自己准备的,可事实上,龚嬷嬷他们准备的东西,有一部分还是专门给孙宜嘉的。
其实靖婉真的是觉得让哥哥嫂子他们再备一份太麻烦,反正都要弄,一次性多弄些,省事儿,专门给孙宜嘉的并不多。
孙宜嘉的奶娘嬷嬷等人都看在眼里,同样分外感激。在孙宜嘉那个专门伺候她这方面事情的嬷嬷被赶走之后,她们就在学习,不过到底时间短,还有不少地方都不周全,并且,瞧着龚嬷嬷这个教养嬷嬷,在这方面也是全知全能一般,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请教。龚嬷嬷自然也不吝啬。
孙宜嘉赖在靖婉的马车上,因为靖婉的马车不仅舒服,也没那么颠簸。事实上,离京的时候,靖婉就已经准备让一半给她,她不赖着,也会让她留下。
舒舒坦坦的靠着,就这样小睡了一会儿,“现在看着么,晋亲王也没那么糟糕,婉妹妹,你说是不是?”
靖婉闭着眼睛,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孙宜嘉都分辨不出她是真的在应她的话,还是纯粹的敷衍。孙宜嘉看到她突然变得这么“娇弱”,想想也是挺让人心疼的。“婉妹妹,车队停了,要不要下去走走?”
“等会儿,看看要停多久。”
孙宜嘉闻言,也没挪动,看着马车顶棚上的装饰,突然来了兴致,仔细的打量着马车里的布置,很多东西看着寻常,但稍微的注意一下,就会发现,没有一样东西是凡品。象牙席这种在定国公府都算恨奢侈的东西,直接用来垫在地上,起初进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注意到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的抽了抽。
而这坐榻,不知道垫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软软的,凉凉的,而垫子下面,孙宜嘉伸手摸了摸,边缘打磨得很光滑,因为被蒙着,孙宜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干脆从下方掀开了瞧瞧,然后,孙宜嘉默默的放下。
凉玉,居然是比暖玉更加少见的凉玉,整个坐榻下面一整块全是。
其他东西,孙宜嘉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这个富贵窝里长大的人都要嫉妒了。
该说不愧是最富有最败家的晋亲王么?就明面上这些东西,孙宜嘉略微的估算了一下,娘的,价值已经上百万两银子了。
没错,这马车是李鸿渊在出发前一日让人送来的,从外面看真的挺普通,也符合靖婉的身份,可是里面,不识货的人还无所谓,而那识货的人看着,只觉得眼快瞎了。
在骆老夫人看到这马车的时候,也沉默了好一阵,不过,听说这马车特意的改造过,没那么颠簸,想到自家孙女坐马车久了,着实辛苦,再想到关于晋亲王的事情,不管他对婉婉多在意,他那烂名声在外,也是他欠婉婉的,而且,婉婉是他外来媳妇儿,对婉婉再好那也是应该的,于是,不客气的一挥手,让靖婉手下。
靖婉没细看马车上的东西,反正都见过李鸿渊的马车的奢侈程度,自然就没怎么在意,她在意的,同样是那“减震”效果,不过,对于靖婉来说,晋亲王其实还仅仅是认识的人而已,比较特殊的,有未婚夫妻的名分之外还有一次很亲密的接触,就算如此,还是没办法理所当然泰然自若的接受他的东西,虽然说,在启元,有婚约之后,送些东西并不会被指摘什么,可是晋亲王对她做的,勘称体贴周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如,通常就只是两家人在年节送送礼,他做的,显得有些过了。
不过,看到祖母二话不说就收了,靖婉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最后享受的也是自己,推三阻四的拂了晋亲王的面子,弄得难堪不说,还显得矫情,她可不想做“贱人”。就算之后,知道了这马车的价值,沉默了一下,再稍微的换算了一下,嗯,她被人送了一辆大概价值数亿的豪车,再一想到对方的身价上百亿上千亿,这对他来说,大概只是九牛一毛,于是,靖婉淡定了。
也好在李鸿渊本质的目的只是想让靖婉舒服些,没想着要讨她欢心,不然,靖婉反应如此的冷淡,大概又要郁闷了。
不过,李鸿渊也知道,靖婉对于物质上东西其实不怎么在意,好的,精细的,她能享受,差的,粗糙的,她也不会抱怨拒绝,端看怎么样的环境,所以,想要用衣服首饰这些寻常的手段来讨好她,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孙宜嘉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睛,看在晋亲王目前表现还勉强可以的份上,她决定少说一点他的坏话,当然,仅仅是这样肯定是不够的,那好美色的烂德性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思及此,孙宜嘉又气闷,就算是亲王,就不能洁身自好一点吗?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内层的帘子也被掀开,青竹已经脱了绣鞋。先跟孙宜嘉见礼,再走到靖婉身边,小声开口,“姑娘,可还是难受?”
靖婉睁开眼睛,“还好。知不知道要停多久?”
“已经去问了。姑娘要不要吃点果子?”
“少弄点。”
“你放心,知道你的习惯。要不,奴婢这会儿给你念一段书?”马车行动的时候看书伤眼睛,姑娘从不在那些时候然她们念书。
“暂时不要了。”靖婉坐起身,“嫂子,你觉得如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肯定比你好。”孙宜嘉揶揄道。
“那就行。”靖婉不以为意的说道。怀孕的人更容易晕,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现在她比孕妇还娇弱,靖婉也实在是无奈了。
青竹捂嘴笑了笑,拿着团扇轻轻的给靖婉扇风。
因为孙宜嘉怀孕的关系,马车上并没有放冰盆,不过这马车上原本就比外面凉爽不少,安安静静的呆着,也不至于出汗,也因为这样,孙宜嘉才留下,不然让靖婉跟着她一起不用冰,遭罪,她肯定不愿意。孙宜嘉之前还纳闷,她那马车上可远没有这效果,现在,她怀疑,这象牙席下面铺的,也是凉玉。
“给嫂子扇一扇,怀孕的人更容易热。”
话音刚落,帘子再一次的被掀开,这一次好几个人。
“姑娘,三少奶奶,前面传话来了,前面遇到一片林子,圣上觉得景色不错,就叫停下了,说是登午膳之后再走。奴婢让人把伞撑起来,你们下来坐会儿?”
这会儿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吧,而且,就算是足够大的林子,车队还能深入其中?果然是皇帝,从来就不会考虑其他人如何,也不会考虑到,还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这一停,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了,肯定不能一直呆在马车上。
奶娘呆着丫鬟手脚麻利的在外面将东西准备好。
不像其他人家,还要费时费力的搭起遮凉棚,就是一把大伞,有黑妹跟白芍,都不用费劲儿,伞就稳稳当当的立了起来,然后铺上席垫,矮桌,靠椅,茶点,果盘,甚至还就地取材,快速的弄了插瓶。
整个过程,孙宜嘉都看在眼里,要说,这其他人家的桩子都还没立起来呢,这儿就已经完全搞定了?而且就是几个看起来同样娇娇嫩嫩的丫鬟。
孙宜嘉回头看向靖婉,总觉得这般的结果,肯定也跟婉妹妹有关,啧,果然与众不同,明明是很简单的东西,可其他人就是想不到啊。
“嫂子别发愣了,下去吧。”靖婉看着孙宜嘉那带着崇拜的小眼神,颇觉好笑,至于么?她不过是按照前世沙滩日光浴哪一套弄得的。
两人刚下车,骆靖博也过来了,看到乘凉的地方已经弄好了,目光扫向靖婉,“刚刚我还请示祖母,是不是要吩咐人搭建遮凉棚,祖母就说,不用我管,小妹你会准备好的,我还想着,这种事儿,怎么能让小妹你来做,结果,吃闲饭的其实是我?”
靖婉白了他一眼,“黑妹,把你手中的伞给三少爷这个不想吃闲饭的。”
骆靖博看着那大伞,黑妹拿着轻松,可是,他估计分量不会轻,而且黑妹眼中明显由着几分不怀好意,未免丢丑,连连告饶,“小妹小妹,三哥错了,你原谅三哥一遭,三哥那就是吃闲饭的,你的人能者多劳。”
孙宜嘉走过去,笑着在他手臂上轻轻的拧了一下,“出息。”
骆靖博更是从吃闲饭,变成了吃软饭,“有小妹,有媳妇这样能干的,我没出息也没关系不是。”那表情特无赖。
“混账东西,你还真是出息了啊。”骆沛山“怒骂”声传来。
骆靖博一缩脖子,立刻蹿到孙宜嘉后面,拉着孙宜嘉的胳膊,“媳妇儿,祖父来了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声。”看似压低了声音,其实众人都听见了。
明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孙宜嘉还是被他你弄得红了脸,“谁理你这个没出息的。”快步走到靖婉身边去了,甚至恨不得让靖婉整个人将她挡住了才好。
骆靖博一副颇委屈的模样。
众人终于撑不住笑了,似乎让那难耐的燥热都退去了不少。
“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却还跟小孩儿似的。”骆老夫人失笑摇摇头。
而就玩笑的这么会儿功夫,那边又立起了两把大伞,其他的东西也一应的准备好。
骆沛山摸着胡须,笑着点点头,“的确是又快又省事。”
于是,其他人家才弄了一个开头,骆家的几位主子已经坐下来闲话了。
这样还不算,一把更大的伞被取了下来,不一样的是,展开之后,支柱却在四个角,固定好之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遮凉棚。下人们弄东西,都能在那下面。
“小妹,其实那样的弄两个就好了,没必要这么麻烦啊。”骆靖博抬头看看。
“这叫情趣,懂不懂?”靖婉没好气的说道。她能说,在齐安府的时候,习惯了这样的遮阳大伞,出行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自家的庄子上,不需要下人们户外作业,因此,在出行前几天,让人准备了几把大伞之后,才发现这样其实也不方便,才想到那样的。结果呢,龚嬷嬷等人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主子跟下人就该分开。
好么,靖婉啥都不说了。
骆靖博不懂啥情趣,不过,这样分开,的确比全部在一个棚子下看着舒爽。
骆家左右两家人,看到骆家的情况,顿时就羡慕嫉妒恨了,尤其是那些还忙着搭架子下人,这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而作为主子,迟迟没地方给他们落脚是,可不就越发的觉得马车上闷热,有冰盆都不能解暑,脾气就更显暴躁了。
龚嬷嬷给他们端来了鲜榨的果汁,其他人都用的冰镇的果子,靖婉跟骆靖博的还加了一小块冰,只是骆老夫人跟孙宜嘉的用的是微凉的果子。
其他几个人还在看稀奇的时候,骆老夫人最先拿起小竹管放入果汁中,吸了一口,然后不明显的舒了一口气,不过见她眉眼放松,心里应当都是极舒畅的。
只是,看那娴熟的动作,就知道,对这事儿是习以为常的。
其他三个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喝了一口之后,都觉得很舒畅。
靖婉也慢慢的和了一口,沁凉的感觉,从口中滑向胃,通体舒畅,晕车带来的不适感,几乎瞬间就减轻了许多。
与家人一起,喝着冰冰凉凉的果汁,旁边还有人扇着扇子,即便是入六月的天,在这样的野外,有着大好的风光,也当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靖婉望着远处的山林,怔怔的有些出神。
孙宜嘉伸手在靖婉面前晃了晃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骆靖博那边挪到了靖婉旁边。等看到靖婉看向自己,“看什么这出神,叫你,你都没听见。”
靖婉扬起嘴角,从眼底深处溢出笑容,“只是突然间觉得心情舒畅,就算是炎炎夏日,就算是现在都还有点不舒服,还是觉得很好。”
听到她的话,其他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尤其是骆老夫人,目光格外的温和。
“祖母也很开怀,是不是?”靖婉笑意盈盈。
骆老夫人并不否认,浅笑着点点头。
骆沛山看着她的笑,蓦然间就明白了什么,是他负她良多,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提出致仕,然后陪着她安享晚年的话来。
要说,最了解骆沛山的,果然还是骆老夫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老爷无需多想,有现在这一刻,就足够了。”就算是为了婉婉,也不可能让他这会儿致仕。
虽然不是特别的明白两位老人家此时的氛围,但,骆靖博跟孙宜嘉都很默契的看向彼此,眼中闪动着看似难言,但,彼此又明白的温情。
靖婉下意识的捂了捂眼,单身汪伤不起,这一老一少的两对,代表的是婚姻的初始与末尾,都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这杀伤力可非同一般。
害得她对婚姻都开始有那么一丢丢的期待了。
“骆爱卿倒是惬意得很呢。”
闻言,骆家的几个主子忙回头看去,成帝站在马车旁边,他后面还跟着一群人,他的儿子们,打着顶盖的宫人们,以及御林军带着的护卫。
显然是从马车另一侧过来的。
皇帝陛下,你至少提前让人出个声儿啊,你这样无声无息“巡查”臣子们的私生活,真的好么?好吧,在这位眼里,大概就没有是他做了,能说不好的。
下人们跟随着主子忙起身行礼。
“爱卿免礼。”成帝虚抬了一下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到桌上的东西,“骆爱卿果然很惬意啊。”那声音都止不住的愉悦了几分。
这一路走过来,其实成帝气压越来越低,他是觉得在京城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好分光,于是,心血来潮的停了下来,本意是让众人享享,然后,准备再心血来潮的看看众人对他的感恩戴德,不过,很显然,感恩戴德没听到,叽叽咕咕的抱怨牢骚倒是不少,然后在看到他之后,脸色吓得惨白的跪地请罪,可也不能因此就处置人吧,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像自虐一般,继续往下走。
跟着的人,除了李鸿渊还淡定自若,其余的都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可现在,走到骆家这儿,仿佛一下子就阴转晴了。
成帝看了看,果然,不是他的决定有问题,分明是其他人脑子太蠢。“这都谁想出来的主意?”
靖婉在骆沛山的示意下,上前一步,“回皇上,是臣女。”
“哦?又是你这丫头,好好好,果真是聪慧过人。”成帝一副甚是快慰的模样。
“皇上缪赞了,臣女不过是投机取巧,算不得什么。”
“你这丫头不必自谦,即便是投机取巧,也没见其他人有这本事。——这喝的是什么,给朕也来一杯。”即便现在身上出了汗,成帝的兴致也高昂。
这是明显要留下来的意思。两位大家长的那一桌,快速的被收拾妥当,晴请成帝坐下是。而近身伺候他的近侍,忙随着龚嬷嬷去给他准备果汁等物。
因为没带成帝专用的东西,这会儿也只能凑合用骆家的,只是,一应物品,被检查了又检查,虽然因为是给皇帝用的,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看着还是让人忍不住火大,有这心态的,不是别人,正是龚嬷嬷,不过,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真想要毒死他,银针检查不出来的毒多的是。
在等待的过程中,“爱卿,去取棋来,与朕对弈一局。”
因为靖婉的马车最近,于是就直接从她车上拿了。
拿出来之后,靖婉有点后悔了,她只知道车上有棋,却不知道用料这么好,金丝楠木的棋盘,玉石的棋子,而且都最好的那类,不过,再拿回去,不就告诉别人有问题,简直是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