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善禧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孔维德没说话,静静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半晌,孔善禧抬起头来,眼里透着清明。
“长姐,我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说!”
孔善禧深吸一口气,大声儿道:“我不该以身犯险。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以我的身份完全可以用更加安全的方法给他教训,却偏要自己动手,只为出口恶气,实为不该。其次,我不该不与长姐商量贸然出手。我只想着出气,没想过也许长姐会有其他安排。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这种做法最要不得!做事鲁莽,只凭着一腔热血是成不了事的。”
说完这一段,他定定看着长姐,沉声道:“求长姐责罚!”
孔维德点头,慨然道:“我不会罚你,不过若你教不会,我便弃了你,永不用你!”
孔善禧神色一凛,目中透出一丝惧意,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给长姐又磕了一个头。
头顶上是长姐淡淡的声音:“你出去吧!”
“是!”
孔善禧出去后,孔维德头疼地揉揉额角,唉——糟心的孩子!
看天色已不早,孔维德在四个丫头的服侍下换上了崭新的官袍,打扮得体后才带了晨风晨雨上了马车。
入宫门时,家丁奴仆一律不准进入,晨风晨雨只能被留在了宫外候着。孔维德与其他官员们按品级由引路太监带着,穿过太和殿,中和殿,一路被引至保和殿。
孔维德到得不算早,进入殿中很多官员已经在里面端坐了。跟着引位宫女走到了自己席位前坐下,前后左右都是吏部的同僚,尚书大人坐在前面儿,王侍郎与自己并排坐在一起。
皇上和主宾未至,大家还比较轻松随意,有的离开席位与相熟之人坐到了一起,有的隔开几个席面儿还能聊得欢快。
孔维德是女子,又与皇帝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众人见了她只会微笑着点头招呼,并不会主动与之攀谈。
她也乐得清静,小口小口抿着香茗,好整以暇观瞧着殿中百态。
她并不知道,在大殿一角,翰林清贵之臣所处之地,有一道倾慕中带着深深痛苦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
一盏茶后,所有受邀的臣子都到齐了。一会儿,殿外就响起了阵阵皇家礼乐。
众臣纷纷起立,个个垂首恭立。大殿敞开处,一道明黄色高大身影缓缓拾级而上,落于身后一步之遥的是一个身着匈奴贵妇礼服的年轻女子。
原来这便是周太后,想不到竟如此年轻貌美。她有着一双特别妩媚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看着人时似含着无限的情意。丰厚饱满的唇若熟透的蜜桃,轻轻挑破个口子就能淌出蜜汁儿来。白皙细腻的肌肤让人怀疑这么些年她去的不是匈奴而是水乡泽国的江南,不然怎的养出这一身儿好皮肉。
纤腰不盈一握,上围却颇为可观,傲然挺立,臀部更是又圆又翘。可能是匈奴裙袍特别收腰的关系,衬得她特别的丰乳肥臀。大殿里的臣子们有一大半儿的眼睛都粘在她的波涛起伏上,扯都扯不下来。
不得不说,周太后实在是个天生的尤物啊!奇怪,这样的女人怎可能在匈奴国守身如玉?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会放过她?难道匈奴国的男人都瞎了眼?
皇帝携周太后入殿,众臣纷纷拜伏。
帝登上御座,着周太后坐于其下首位。
帝一抬手:“众卿平身!”
众臣谢恩,入座。
帝举杯道:“众卿家,此次迎周太后还朝,朕与诸位共饮一杯,以兹庆贺!”
众臣齐齐举杯恭祝,周太后面带微笑,纤纤玉指托着白玉酒盏,一双妙目在皇帝陛下身上婉转了一圈儿,将酒盏凑近丰润的红唇一饮而尽。
孔维德对酒有些心里阴影,出门儿时晨露备了好几块帕子让她随身带着,她正好拿来偷偷把酒倒在帕子上。宫宴之上,能不喝就不喝,免得失态误事儿。
其实,为周太后接风洗尘之宴设于后宫最为妥当,毕竟对方是个女子,无论在匈奴或是大楚皆无实权,以后宫女眷的身份接待外邦命妇乃天经地义。
可皇上偏偏让朝中众臣出席接风宴,这规格也太高了,实在不像皇上平时的作风,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就更令人深思了。
孔维德一边儿抿着香茗,一边儿想着皇上与平日不符的举动背后的含义,并不理会殿中众臣的阿谀奉承,也没留意到高高在上的周太后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瞥来的目光。
“素心离开故国久矣,虽身处匈奴王城,却日夜思念家乡,可只有在梦里才敢梦一回故土。此次蒙陛下垂怜不弃,将素心接回故里,实在是……实在是……”周太后执着酒盏本欲敬皇上一杯,可说着说着竟哽咽不能言。
帝和颜悦色道:“能回来便是高兴之事,何以涕泪涟涟。”
周太后点点头,撇过头去偷偷擦掉眼泪,转回头笑得明媚如花,红红的水润眸子更显其楚楚可怜。
“陛下说得是,素心不哭,素心要高兴才是!”说着举了举手中酒盏,“素心敬陛下一杯,先干为敬!”
这周太后有意思得紧,贵为一国太后不自称哀家,居然叫着自己的小字,当自己还是待嫁的黄花闺女呢!哦,人家的确是黄花闺女来着。或者是……她对皇上也有什么心思不成?
哦,也不是不可能,两人本就是表兄妹的关系,想要更近一步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身份悬殊,她要真的再嫁皇帝陛下,技术上有些难度!
孔维德自己都没发觉,以往能云淡风轻看笑话儿一般看着后宫女人们争风吃醋,看着皇帝左拥右抱,如今再想到这些事儿只觉得说不出的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