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们很开心,赢了龙舟赛,不仅得了银子,还涨了脸面,关键是受到了皇上接见,等回到村里够她们吹嘘一辈子的。
龙舟赛结束之后,皇帝在群臣及百姓的跪送下带着孔维德直接上了宝船。
孔维德直到宝船开出一段距离才有机会问皇帝。
“我们这是去哪儿?”
帝不以为然道:“沿江而下,去江阴,去姑苏,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孔维德皱了皱眉头:“皇上,咱们理一下思路,是您下江南,该是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另外……咱们现在这就离开常州了?”
帝呵呵道:“都一样,你我君臣同心,你想去的地儿也是我想去的地儿。”
孔维德简直要抓狂,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之前都没听您提起要离开。”
“现在不是说了吗?”帝笑看着她越发不耐的眼神儿,“难道你更喜欢常州,舍不得离开?那咱们再打道回府?”
孔维德深吸口气,懒得再多说半个字,这厮摆明了摆她一道,说走就走,根本让她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啥好准备的,横竖待在别馆里头,一应吃穿用度都由皇帝陛下出钱,她连行礼都不用收拾。
“苏公公。”孔维德转而面向苏长喜。
苏长喜连忙躬身应是。
“我还有几位侍女留在常州,不知能否派人知会她们一声儿?”
苏长喜正欲回答,帝抢先道:“这事儿你问我便成。”说着一挥手,示意苏长喜退下。
苏长喜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帝这才看向孔维德,略有些不悦道:“有事儿问我也是一样,何必去问那些奴才。”
“不敢!”她不冷不热说一句。
帝立时冷了脸,想说她两句,又忍下了。进之常说女人心眼儿都小,再聪慧灵秀的女子也免不了口是心非。宰相肚里能撑船,大男人自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此时想来颇有几分道理,闲闲可不就是口是心非吗?
“其实你那三个侍女早就回江阴了。”帝好声好气道,“朕……我也想去你治理的辖下看看。”
帝并未因自己的冷脸生气,反而软了语气与自己说话儿,孔维德反倒没法儿再摆脸色了。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时,船身忽然晃了一下,孔维德站立不稳,身形也跟着晃了晃。皇帝是练家子,下盘稳,伸手扶住她。
可是这一晃却晃出了孔维德的晕船之症,脸色瞬间就白了。
帝很快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儿,直接伸手揽了她的腰,一边儿往怀里带,一边儿着急地道:“你怎的了?哪儿不舒服?闲闲?”
孔维德抿着嘴,极力忍住呕吐的**,奈何宝船一阵阵颠簸,皇帝又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她几乎连呼吸都困难。
终于在又一阵颠簸之后,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早晨到现在,其实胃里几乎已经空了,可是这一吐,还是把胃里剩余的秽物和苦水儿一股脑儿吐在了龙袍之上。
孔维德这一吐实实在在把皇帝给吓到了,顾不上被吐了一身儿,死搂着她高声传唤太医。
太监宫女听到传唤纷纷跑了进去,进去一看孔大人被皇上死搂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幸好苏长喜机灵,当先就派人去请太医,又指挥着宫女去将孔维德抬到后面儿的寝室去。
“莫碰她!谁都不许碰!”帝冷眸一闪,宫女们都不敢上前了,纷纷跪下请罪。
帝打横抱起孔维德就往后寝室而去。
其实孔维德吐过之后已经感觉好一些了,人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可是皇帝抱得太紧,她推又推不开,想说话嘴里一股酸苦之味,实在无法开口,便只能任由皇帝抱着放到了寝室的床上。
宫女在苏长喜的指挥下递上一盏茶水,帝扶着孔维德半坐起来,拿过茶盏凑到她唇边儿。
孔维德喝了口水含在嘴里,另一宫女又立即递上痰盂,孔维德漱了口,嘴里好受多了。
“皇上,微臣只是有些晕船罢了,无碍的,您不用陪着微臣。”孔维德推了推皇帝,两个人身上的味儿都不大好,实在不宜抱得这么紧。
帝肃着脸,不容拒绝道:“不行,一会儿等太医来了好好诊治一番,确认无事了自然最好,若是……若是……”帝有些说不下去,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慌得很,闲闲自来身体甚好,从不曾生病,他从未见闲闲如此虚弱过,既心疼又紧张,甚至后悔当初一气之下把她贬去了江阴。若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儿,又怎会出这样的状况。
孔维德拗不过他,又不好直接指出其实是他身上的味儿熏得自己难受,人家当皇帝的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对方来了。
随行太医来得很快,是老熟人儿——徐院正。
帝见了徐院正,连忙让开位置给其把脉,也不避讳男女大防了,直接让徐院正搭手腕把脉。帝就站在后面儿不错一眼地盯着。
徐院正仔细号了会儿脉,随后起身向皇帝躬身一揖:“皇上放心,孔大人并非得病,只是不适宜坐船颠簸,一会儿微臣开一副药,早晚连服三日,晕船之症便能缓解。”徐院正知道皇上对孔维德的在乎,只要是孔大人的事儿就不敢掉书袋,老老实实把情况直接说清楚。
帝还不放心,又问道:“你确定只是晕船?”
徐院正肯定道:“微臣十分确定,孔大人就是晕船之症!”
帝稍稍放下心来,又道:“你配置的药管用吗?”
徐院正不敢托大,斟酌着道:“药效是因人而异的,先熬一副让孔大人喝下去试试,若不行,微臣再改方子。”
帝听了就不悦地皱起眉来,什么叫喝一副试试,拿她的闲闲做实验吗?后来一想,若不行大不了弃船而行也无不可。于是挥退徐院正,命其赶紧去熬药。
自己又坐回到孔维德身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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