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如何?还很难受吗?”帝深深看着她,柔声道。
孔维德摇摇头,目光落在皇帝龙袍的前襟,歉然道:“微臣该死,把皇上的龙袍弄污了。”
帝低头看了一眼,不赞同道:“说什么死不死的,这话我不爱听,以后你也别说,咱俩都要活得长长久久的。一件袍子罢了,不值什么,你身子最重要!”
说着似想到什么,低头嗅了嗅,问:“是不是熏到你了?”
她点点头,诚实道:“有点儿!”
帝气结,在她头顶敲了下,也不敢下重手,道了句“等着!”气咻咻走了。
孔维德莞尔,待皇帝走后撑着坐起来,两个宫女立即上前搀扶。
“去给我找一身儿干净衣裳,从里到外都要换了。”孔维德道。
宫女应声去了,留下一人扶着她往屏风后走。
帝心里记挂着闲闲,飞快换了身儿常服就又转了回来。回来一见床上空无一人,心头一紧,忍不住高声喊道:“闲闲——”
“臣在这儿呢!”孔维德在屏风后道。
帝想也未想就往屏风后大步而去。
“您莫过来,微臣在更衣,不方便见您!请您稍待片刻!”孔维德急急在屏风后出声儿制止。
帝顿住脚步,可不知为何心跳却蓦然加快了,就在屏风后头,闲闲正在更衣……脑子里莫名就浮出些香艳的画面儿,随即又将其摇散。
闲闲此刻正不舒服着,他怎能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太不应该!
趁着皇帝自我反省的当儿,孔维德换了干净的中衣。一会儿还得躺着,外袍就不穿了。
帝看着孔维德从屏风后走出来,虽然只着中衣,可也包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儿不正经的。即便如此,皇帝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快躺下吧!太医说了,晕船之人若躺着能缓解一些症状。”帝借着说话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快步上前扶她躺回床上。
孔维德刚躺上床不久,徐院正就端着托盘,里头以一只小小玉碗盛着黑黢黢的药汁儿亲自端了进来。
帝坐在床沿,亲自端起碗:“闲闲,把药喝了。”
说着就把药碗凑到孔维德嘴边,孔维德刚要喝,帝又缩了回去。
她不解地看他,却听他道:“我试试温度,你莫烫到。”说着真的以唇就了一下玉碗的碗沿,确认不烫了才端到孔维德面前,轻声哄着:“来,不烫了,乖乖喝了,一会儿给你吃个蜜饯。”
孔维德失笑,敢情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儿了。
不过这样的皇帝却让孔维德又犹豫起来。
本来说好的不再理他,与他保持距离,从此以后只讲君臣,不论其他。可是一次晕船居然有些打乱了之前的计划。面对皇帝真切的关怀,孔维德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喝了药,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帝静静坐在床沿边看她的睡颜,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了?自从他将她强留在别馆之后,她见了自己不是冷若冰霜,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感来,似乎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拉进彼此的距离。
闲闲……你可知道,朕对你其实更为患得患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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