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看见金铃儿,笑逐颜开道:“丫头,你到底是来了,早知如此,之前又是犟个什么劲儿呢?”
金铃儿流着眼泪道:“是我错了,若不是廖姨太带着我来,我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小姐病的这么重!”
罗琴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却笑道:“傻丫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呢?其实我也知道,你这些日子大概是受苦了。”
罗夫人甚是尴尬,指着一旁的椅子不知是对玉澈说还是对金铃儿道:“既如此,快坐吧!”自然没有人坐,玉澈轻笑着对罗夫人道:“适才我在老夫人处请安,夫人还说您在丁家住了这么些的日子了,二人竟还没在一处好好的聊过天呢?”
罗夫人笑得生硬,但还是道:“阿琴这么一病,可是把我的心都囚禁了去,我这脑子里偏偏什么事儿也想不起来了,倒是疏忽了亲家母了!”玉澈没再说话,罗夫人见她并不怯懦,便指着那椅子又道:“你倒是坐呀!”玉澈这才告了座,罗夫人甚是高兴,忙令楚娥上茶,楚娥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茶,几人才坐下聊起来天。罗琴因问及金铃儿最近过的如何,铃儿怕尚在病中的罗琴愧疚不安,便谎称自己过得还好。玉澈与永莲虽然知道金铃儿在说谎,倒也没曾道破,倒是罗夫人,急切的问道关于咳疾药方的事情,当听说尚有一味药没想起来时,脸色就不及先前般好看了。只是看在罗琴的面子上没有发作,直等到玉澈告辞离开后,便问铃儿道:“果真是有一味药材想不起来了吗?”
金铃儿摇头道:“怪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罗夫人叹气片刻,才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我只叫人将所有的药材名儿写出来,你一一看过,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金铃儿吃了一惊,罗琴更是哭笑不得的道:“这世上的药材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您让铃儿一个个的分辨是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罗夫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并且极其的雷厉风行,立刻便叫来翠儿道:“传个郎中来,将这世上的所有药名儿都一一写出来,让铃儿一个个去认,我就真不信了,还真能想不出来了吗?”
翠儿领命出去了,罗夫人便笑着对铃儿道:“你能来就好了,我今儿个不管她使的是什么心计,只要你能来,我便要从你嘴里挖出点儿东西来。”
铃儿纳闷儿的问道:“她?谁呀?”罗夫人只是冷笑着,一会儿才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我们罗家的丫头,可不要被外人利用了!”铃儿只觉得的一头雾水,既不知道罗夫人说的‘她’指的是谁,就更不知道自己会被谁利用。
接下来,金铃儿的一天几乎就是在魔窟中度过了。先不说自己是在各种医药典籍上吃的早饭了,下午脚冻得生疼,只想出去走走,却被罗夫人拉着,硬是活活的看了一天的医书。天知道,那些书上的文字,有些还是铃儿根本就不认得的,更遑论是有什么记忆了。但罗夫人不管那么多,她许是认定金铃儿是玉澈拉拢了去的奸细,此刻没赶她走,也完全是看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份儿上了。如此一来,倒也从没想过对她客气什么,夜深了,铃儿依旧再看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药材名字。虽然她勉强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但脑子似乎依旧是一片浆糊,比之从前,更加的毫无头绪,可以说,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典籍扰乱了她的记忆,现在莫说是那最后一味药材,就是原先记得的那些,恐怕也就忘得干干净的了。
铃儿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搓了搓冻得发麻的双脚。已经是深夜了,铃儿望了望屋外,只有楚娥一人在外守着。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了,便走出房间,向楚娥哀求道:“阿娥,我实在是冷的厉害,你就让我睡会儿吧!”
楚娥面无表情的觑了她一眼,而后冷冷的道:“这都是你自己找的,好好的家里不呆着,跑到这儿来受这份儿罪!”她又看了看金铃儿被冻的通红的面颊叹气道:“我就是有心帮你,也怕夫人责问起来担当不起呀!”
金铃儿揉着自己的脑袋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脑子都大了,别说是想什么药材了。你就让我睡会儿吧,你放心,明儿个夫人问起来,我一定不会说是你让我睡的!”
楚娥叹气道:“你就是不说,夫人也会怪我的。”却又道:“算了算了,谁让咱们两个交情好呢?你去睡吧!”金铃儿大喜过望,千恩万谢的道:“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于是回房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