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本来在做针线,听到丁群逸说要出海,吃了一惊笑道:“难怪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原来是为这个?”
丁群逸笑道:“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绝境,没想到三位师傅居然同时原谅了我。真是意外之喜,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的。”
阿澈继续做着针线,笑道:“好啊,去就去吧,一路小心就是了。”
丁群逸叹气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虽然你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比不上家里啊!我还是想法子把你带回家好了。”
阿澈想到他第一次出海自己在丁府的遭遇,心里不安的道:“算了吧,我住这儿挺好的。何况,老夫人不是正生着气吗?你想我回去不是给她老人家添堵吗?”丁群逸点了点头,心想不如带诚儿来让阿澈一见,但想到他如今是越来越胖,越来越憨,见了面她少不得又是胡思乱想了,便没再说。
下午去跟丁夫人辞行,丁夫人沉吟半晌也只是道:“一路小心……”丁群逸没再说话,辞别丁夫人又去了玉屋楼,怎奈罗琴依旧卧榻。但等到丁群逸说明了来意后,罗琴便迅速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他冷笑道:“又要走了么?依旧是老规矩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丁群逸道:“你好好的养着,或许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身体养好了。”
罗琴从榻上下来几乎是痛心疾首的道:“你在意过我的身体吗?你明知道我病成这个样子你还要走?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要走便走,无需多言。”丁群逸叹了口气,不想与她争辩些什么,转头便走了。罗琴悲从心来,伏在玉枕上痛哭不已。
大队的车马跟在丁群逸的身后,母亲跟大嫂,妙文,丁柔,宋云杰,还有许多的家丁仆妇送他出城,丁群逸望了望人群,没有看到罗琴。满月笑道:“阿琴的身子,大概是见不得风的。”
丁群逸微笑道:“我知道,没关系的。替我照顾好她就是了。”满月点了点头,丁夫人终于忍不住的哭道:“真是苦了你了,年纪轻轻的,若不是你爹去得早,你何须这么早就负荷如此之重?”
丁群逸笑劝道:“早晚都是如此的,好在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母亲大可放心。”丁夫人只得点头,而后众人看着大队的人马渐行将远。
这里先不说罗琴是何等的悲愤羞怒,痛不欲生。单说百里之外的兰荫寺,据说那里的香火终年都不怎么旺盛,即使是有香客来,也只是往年的那几个熟客。而且附近住的人大家多都知道兰荫和尚跟明觉和尚是云游僧,一年中能呆在寺里的日子几乎屈指可数,这样的主持,香客自然不会多。
这晚秋高气爽,夜色格外的明媚。一向心思澄明的兰荫和尚却对着满天星宿微微叹气,明觉正坐在大雄宝殿前诵经,听到师傅叹气,却问道:“师傅为何叹气?”
兰荫和尚微微笑道:“我想着三年前见过的丁少爷,他帮了为师一个大忙啊,只是如今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明觉反问道:“他的日子不好过,难道与师傅有关?师傅是方外人,向来四大皆空,怎么今儿问起这个丁少爷了?”
兰荫和尚道:“我当时看他面相,知他尚有十年富贵可享。可是自从津月湖的事情发生后,奉宝坊经营惨淡,恐怕是不行了。”
明觉问道:“师傅莫非是想帮他?”
兰荫和尚笑道:“他是因我才众叛亲离,我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走至禅房,拿出一块儿几十斤的黑色石,笑着对明觉道:“前些日子从顺天府回来的陈员外不是说,宁安大长公主的女儿李小姐要出阁了吗?“
明觉点了点头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这大长公主嫁女跟丁少爷有什么关系?”
兰荫和尚笑道:“大长公主嫁女应是会准备不少嫁妆吧!”
明觉道:“据说光是绫罗绸缎李大人都备了十几车呢!”
兰荫和尚笑道:“若是能见到大长公主就好了,这个大长公主据说还是个虔诚信女,听说她经常去白塔寺礼佛。”
明觉不明所以的道:“师傅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兰荫和尚笑道:“若是大长公主能看上奉宝坊的美玉就好了。”
明觉叹气道:“可是顺天府离宝应有千里之遥啊!大长公主不大可能会看到奉宝坊的美玉吧!”
兰荫和尚抚摸着怀里的黑石笑道:“事在人为,这是我欠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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