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时梦的面,时染将那细细的针筒捏在指尖灵活一转,将手背在了身后。
“别着急打,我还有话没跟她说完呢。”
她说话时,眉眼明明都带着笑,却让人感觉异常的森冷,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窜到了头顶。
当着所有人的面,时染在老太太脸侧俯下身,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殆尽,顿时寒凉四起!
她声音低缓,如同恶魔的低喃,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
“老太太,人血馒头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一声低喃,一声冷笑,老太太瞬间瞪大了双眼,抽搐的更加厉害了起来。
旁边时梦尖叫制止。
“时染!你不能这样!”
时染哪里理她,这里全是她的人,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对时梦置之不理,时染姿势未变,眼神从眼尾滑至眼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冷。
“过几天,就是我父亲的忌日了,你下去之后,可一定要给他磕个响头啊。”
老太太的抽搐神奇般的戛然而止,苍老的双眼瞪的老大,空洞又无神,眼泪就那么往外哗啦啦的淌,将枕巾濡湿了一大片。
“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时染,再怎么样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啊,你就当真这么狠心的吗?!她是你奶奶啊!”
咻!
时梦颊边有道劲风拂过,带动了几缕发丝,她表情僵硬在最后那个模样,声音戛然而止。
脸颊开始刺痛,被划开了一道线的破口,开始发红,渗出血迹。
脑袋后的墙壁上,赫然钉着刚才那根镇定针!
要是刚才稍微偏一点,扎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眼睛!
恐怖的后怕逐渐蔓延至全身,时梦软了双腿,噗通一声跌坐到地上,眼神空洞的定在空气中,她抱着双臂止不住的颤抖。
怕。
好可怕。
这根本就不是人。
不止是她被吓到了,整个房间的人都被吓到了。
这么准的在人脸上擦出一条血线,这该是有多么准的手法啊!
稍微偏一丝,后果不堪设想!
时染居高临下,垂眸冷冷睨着时梦,面无表情。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家人?你们还不配!”
“不好了,人快不行了!”
耳边忽然传来医护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叮叮当当的器械碰撞声,开始准备抢救。
“快,家属先出去!”
时梦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别人不拉,她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最终还是被人给拖了出去。
抢救室大门砰一下合拢的时候,“抢救中”那个字眼的红灯亮起来的时候,她毫无征兆的,扑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嘴里喊着妈妈,偶尔也喊了璟年,说些对不起的话。
虽然这种情形在医院经常能看到,但过路人还是会多看她两眼。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又在跟什么人道歉,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跟着眼眶发酸。
抢救室内。
主治医生累的满头大汗,在生命的挽救中,他头一次对时染这种漠然的态度产生了极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