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授!医者仁心,就算她之前真的是有哪里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墙上的针正好钉在嵌入墙壁的木柜上,在抢救室大瓦数的光照下,泛着森寒的光泽。
一如时染的眼神。
她刚才的行为无疑是个最大的下马威,无论是对老太太而言,还是对他们而言,时染的意思十分明显。
得罪她的,都没有好下场。
就是因为这个,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对这个花季少女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但他们并不知道时染和这位患者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矛盾,所以免不了会觉得,是她太过小肚鸡肠。
什么仇什么怨,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啊!
“大教授!”
护士长也看不下去了,抹着眼泪唤了她一声。
再不救,人就没了!
“她害死了我父亲。”
时染面无表情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护士长的哭脸便立马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是她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还会救她吗?”
时染目光逼视着她,向前走了一步。
声音虽浅淡,却寒芒毕露。
护士长不知道是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害怕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只是她,围在老太太身边采取急救措施的医生们也顿时僵住了动作,愣愣的,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着她,又看向床上的老太太。
时染冷眸将他们扫视了一圈,“救不救,是你们的事,我无权干涉,但是我要她死,你们也别干涉我。”
马丁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时染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病床边,垂眸冷睨着那不像人样的老人。
伸手,她握住了她的氧气管,红唇上扬之际,氧气管随即脱落。
她动作并没有很迅速,如果这些人想要看她,必定是能拦住的。
但是,他们没有。
就这么呆愣着,眼睁睁看着时染做出这种杀人举动。
潜意识里,他们竟然对她是一种绝对的服从。
无论是从她的身份地位出发,还是十几年前的那条新闻。
时璟年死的有多么冤枉,那个年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所有人都在替这个年轻男人的离世感到惋惜,认为天妒英才,非要带走他。
就在他们在替他默哀祭奠的时候,新闻又刊登出时家母女意图瓜分时璟年的财产,把安云清告上了法庭。
于公,他们是医生,应该救老太太。
于私,他们是群众,对她年轻时的做法感到恶心。
人都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一旦这种念头产生了,再加上时染的话,他们本应该救人的动作就迟钝了下来。
这一迟钝,便是相当于放弃了这个人。
在某一个瞬间,时染仿佛能看到他们皮囊之下拼命挣扎的灵魂,但在她伸手拔掉氧气管的时候,这些灵魂又认命的安静了下来。
床上的人好像回光返照,在临死之前剧烈的挣扎了几下,像是缺水的游鱼,面目恐怖,嘴里还发出微弱的喘息声,却依旧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