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命令后,曼菲士没再看凯罗尔,走出王墓,大声命令道:“来人,到采石场搬碎石过来,把王墓封牢!”
众人看着站在高高的山壁石上的少年王,沉默听令。
乌纳斯打了个响指,一群侍兵围了过来。
“凯罗尔,回皇宫吧。”乌纳斯严肃地扶着她的手离开。
凯罗尔又回头看了一眼,见爱西丝已经走向曼菲士,姐弟俩人正在说着什么,便也不再多话,顺从地跟着离开。
曼菲士突然回头,沉默地目送着凯罗尔离开的方向,神色阴沉不定。
“曼菲士,对女孩子要温柔,不然很难掳获女孩子的心呢。”爱西丝微笑道。
曼菲士心中一动,但还是抹不下脸,只能硬着脾气说:“我是法老,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爱西丝笑了笑,不再劝。反正以小壹的能力,曼菲士这种脾气迟早要吃亏,只希望小壹看在她的面子上,别太挫伤他的自尊。想着,爱西丝将此事放下,然后看向一直安静地跪在一旁的路卡。
“你就是发现盗墓者的人?”
听到爱西丝的话,路卡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双宛若星辰一般黑亮的双眸,突然心中一凛,不敢直视,深深俯下脑袋,说道:“是的,女王,我叫路卡。”路卡心里多了几分谨慎,比起先前尼罗河女儿沉默无波的目光,这位女王睿智洞悉的眼神更教人心惊。传闻埃及女王艳名冠天下,是个智谋、身手皆不输于男子的女王,切不可因她是女人而小窥她。
而且,他的主子伊兹密之所以被捕,也是这位女王的手笔。
当下路卡再次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说了一遍,十分完美的计划,绝对不会让人找到漏洞。
“王姐,伊姆霍德布,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这次的盗墓者如此轻易捉到,定然有蹊跷。”曼菲士深思着说。
伊姆霍德布宰相赞同道:“幕后一定有其他阴谋的主谋在。”
爱西丝又看了路卡一眼,沉思道:“自然如此,敢动父王的墓,倒是胆大心思。哼!”
最后那轻轻的“哼”声,哼得路卡心脏漏了几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曼菲士目光阴沉,命令道:“给我立刻去调查!”
“是。”
路卡心中微惊,看来曼菲士王虽然年轻,但不愧为一代君王,外国谣传他有勇无谋,而今看来,全然不是这样一回事,他大意不得。近来尼罗河女儿的名声已经在邻近的各国传开,各国也对尼罗河女儿的事情感兴趣起来,估计埃及法老与尼罗河女儿的婚礼,会有很多外国的使者到来。
埃及有年轻有为的法老、聪明睿智的女王,现在又多一个神的女儿……
一瞬间,路卡想了很多,心思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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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凯罗尔回到皇宫后,刚进入自己的寝宫,突然想起什么,对正要离去的乌纳斯说道:“乌纳斯,去女王的宫殿那里叫吉娜过来。”
“做什么?”乌纳斯有些不解。
凯罗尔气定神闲地说:“我决定闭关研制一些药,让吉娜将放在女王那里的草药帮我搬过来。嗯,吉娜也是个干活的好手,顺便也让她收拾下东西,住到我这边来好了。”
一瞬间,乌纳斯为凯罗尔的淡定强大而说不出话来。
曼菲士王要将她关起来,不准她踏出宫殿一步,算是一种惩罚!她倒好,趁机闭关捣弄自己的东西,估计巴不得没有人打扰她呢。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滋润吧……不知道为啥,乌纳斯此时真的很同情自家大王,希望他回来后看到凯罗尔的模样不要气得吐血。
乌纳斯领命而去,很快地,吉娜过来了。
吉娜到的时候,凯罗尔已经在女官塔莎的伺候下换了一套比较宽松的衣物,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塔莎叨念着她不应该激怒曼菲士王之类的,凯罗尔很淡定地左耳进右耳出了,连个眼神也没给。
见到吉娜过来,凯罗尔将门一锁,塔莎和乌纳斯同样被关在外头,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种深沉的无奈。
傍晚时分,曼菲士等人回来了。
甫一下马,曼菲士将马丢给随从,整下了肩上的披风的系扣,吩咐伊姆霍德布宰相重赏路卡后,便往内殿行去。
曼菲士拿着权杖大步走来,披风在身后翻起一阵滚滚波浪,边大叫道:“乌纳斯!”
乌纳斯很快出现,见到他回来,心中一沉。
“王。”
“凯罗尔在哪里?”
“在内室。”
见曼菲士的目光望向内室的方向,乌纳斯心惊肉跳,硬着头皮说道:“王,您千万别怪罪凯罗尔,也不要再生气了!其实,凯罗尔也算是为你好……她就是这个性子,您无论看到什么,真的不需要生气……王,王……”
曼菲士垂眸,淡淡地说了声:“我知道,你别担心。”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行去。
来到凯罗尔所住的房间,见门紧闭着,曼菲士眉头微拧,不过难得没有生气。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心情早已经平复了,再有王姐的劝说,他也知道自己先前的粗鲁,决定好好反省自己,以后不能对凯罗尔太过粗暴。不过对凯罗尔说他残暴的事情,他仍是不能谅解的。
曼菲士敲敲门,唤道:“凯罗尔,开门。”
没有回应。
再耐着心敲了几分钟,原本想心平气和地来看看凯罗尔的某位少年王又压抑不住脾气,顿时暴怒,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宫殿的门自然是经过特殊加工的,是当时质量最好的工艺了,门也很厚重,但某人硬生生如此踹开,可见其脚力非凡。同样的,也惊吓到屋子里头两个正在认真处理草药的人。
侍女吉娜看到一脸怒气腾腾地出现的少年王,吓得马上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倒是凯罗尔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吉娜实在是太可怜了,也怕某人盛怒之下拿旁人出气,便示意吉娜离开。
“凯罗尔,你、你——”生气已经无以表达曼菲士此刻的心情了,好像还多了一种深沉的挫败无奈,有种想要将眼面的少女狠狠地压在身下□□的暴怒冲动。
可怜的曼菲士,终于明白先前乌纳斯让他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生气是什么意思了,特么的憋屈人了。
“你回来啦?过来坐,咱们好好谈谈。”凯罗尔手上的活不停,示意他坐下。
曼菲士的脑袋有几秒的空白,然后看了眼房里的空地上四处散落的草药,纠结了下,还是坐到了凯罗尔身边的一个坐垫上,然后支着脸看她磨药。
被那样灼热的目光盯着,凯罗尔仿佛没有感觉一样,慢条斯理地将配好的药材磨成药粉,反倒是曼菲士,陪她静静地坐着,心里的浮躁慢慢地消失,心中一片平和安宁,仿佛连燥动的空气都沉静了。
磨完药,凯罗尔正要伸手拿过一旁的草药,这时已经有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将它拿起递过来了。凯罗尔看了他一眼,突然朝他弯起唇角浅浅一笑,接过草药放到石头制成的碾槽里。
曼菲士的手傻傻地伸在半空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半晌慢吞吞地收回手,略略偏头,似乎怕人发现他发热的脸一样。不过一会儿,他又将目光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凯罗尔淡漠的侧脸,心里极希望她再对自己笑一次。